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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7点的温州水心亭，薄雾未散，亭内已响起金属与石砾摩擦的韵律。沿着磨刀石，83岁的杨立成推出一道道弧光，在他面前的“刀阵”里，20余把菜刀静静等候着这场关乎锋芒的重生仪式。

这是属于一位耄耋工匠的春日清晨，也是他数以千计个志愿服务日的寻常剪影。10年义务修理23000余辆公共自行车，3年义务磨了6500余把刀，83岁的杨立成，用布满岁月刻痕的双手，写就了一首流动的奉献之歌。

杨立成在磨刀。图源：掌上鹿城

机械师的手艺：磨刀也有“三段论”

即使是义务磨刀，杨立成也依然投入百分百的责任心去打磨经手的每一把刀。在他手中，磨刀一般要经过三道工艺：第一道“粗加工”，用砂轮去钝，如外科手术般大刀阔斧地除去顽疾，给刀“改脾气”，通电的砂轮因为摩擦温度高，会降低刀的使用寿命，杨立成往往选择手动去推砂轮，再加入冷却水来润滑和降温；第二道“细加工”，用油石研磨，似美容师抚平皱纹，把砂轮留下的“疙瘩”抚平，避免因刀口毛糙而“返钝”；第三道“精加工”，用磨刀石整体磨上一遍，让刀重新找回“年轻时的锋芒”。三道工艺看似繁杂冗长，实则在杨立成手下平均磨一把刀用时仅为5分钟。

杨立成原先在机械厂工作，退休后“闲不住”，决定发挥自己的能力特长去贡献余热，致力于解决居民生活中的痛点、难点。公共自行车就进入了杨立成的视线，成为他志愿服务的“第一站”。2013年，杨立成背起修理包，成为一名走街串巷的“民间修理志愿者”。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无论严寒还是酷暑，温州鹿城市民总能在街头看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蹲在人行道上摆弄自行车。

杨立成义务维修公共自行车的事迹展示。图源：掌上鹿城

“那时共享单车还没普及，公共自行车需求旺盛，用久了就容易掉链子，有时站点一排车，能用的就只有几辆。”杨立成展示着自己10多年前做的笔记，里面记载了鹿城区各个站点的公共自行车损坏情况，“哪些点坏车率高，我就重点去巡查这些点。”

磨石渐薄 匠心永锋

在杨立成家中，他回到房间几经搜索，才抱着一个上锁的箱子下来。因为奖状太多堵住箱子，杨立成还拿了一把螺丝刀撬开才能拿出。2016年的“浙江好人”、2017年的“温州市第六届道德模范提名奖”……除此之外还有各个组织机构颁发的各类“好人奖”，以及压在箱底的捐款发票。杨立成把一张张折叠的发票展开，里面的金额从两百到两万元不等。这些善款统统来自杨立成和他爱人林纯玉的退休金。

杨立成的善行义举不仅影响着家人，还带动着身边人一起投入到公益活动中来。“水心亭每个月都有例行捐款，他每次都捐，看到他捐了，很多人也跟着捐。”水心社区党委书记、主任林文花回忆道。水心亭公益慈善服务中心建立后，杨立成就主动找到林文花，表示想要定时定点为周边居民磨刀，“这是居民们的刚需、痛点，而我正好有经验、有时间”。水心社区自然无条件支持，于是在水心亭设立了义务磨刀点。

随着时间推移，找杨立成磨刀的人越来越多，永嘉、瑞安都有人专程赶来，于是杨立成就拓宽范围，除了水心亭外，与红日亭、三乐亭合作，每周各抽一个上午在几个亭为周边居民服务。

杨立成自制的《免费磨刀指南》。图源：掌上鹿城

磨石渐薄，匠心永锋。在杨立成日复一日的奉献中，更多的刀因此变得愈加锋利，而磨刀的石头也因此变得稀薄。“3年来，我磨了6500多把刀，一块磨刀石只够千余把刀用。”杨立成转身从背后的橱柜中拿出一个塑料袋打开，里面是3块厚重的磨刀石以及2块稀薄的磨刀石，“有别人送的，还有几块断了，这两块薄的我提前让它们‘退休’了。”

杨立成坦言，不少人担心他年事已高，难以坚持下去，对此，他的回答一如既往：“我今年83岁，做好事让我心情舒畅、身体健康，我会一直磨，直到我磨不动为止。”（掌上鹿城   诸葛承凯 谢琼慧）